第327章 危险人物(1/2)

御书房内，暄梐仍无困意，看着一大摞奏折紧皱眉头。

暄沪在一旁，脸色严肃地看着父亲，说他和秦良澍去找天香，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想必早已化装逃走。之后又说，东谷微扬这十年来在宫里一直都恭恭敬敬，规规矩矩，不过是想去给爱人扫墓，为何不能让他了却这番心愿，非要他死。

暄梐解释，东谷微扬虽是个音乐舞蹈奇才，心里却一直怀念故国，无时不在想着回去。尽管当年的诸持国已不复存在，但他却耿耿于怀，满心仇恨。表面上的忠诚全是伪装，不问世事的模样也不过是假象。

这次叛乱，有人要篡位夺权，东谷微扬便想趁此机会离宫回去。早有听闻，原诸持国民早先对东谷微扬也算比较信任和期待。别看他不是武将，却是名人。如今在宫里做琴师，既有人骂其不知亡国恨，叛国只图享乐，又有赞其识时务者。

按照东谷微扬的性情，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肯定要以实际行动去证实，他当年入宫做皇上的琴师不过是逼不得已，伺机而动。只可惜，这次叛乱失败，他的抱负和计划不能成行，也只有离开皇宫，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苟活于世罢了。

“唉，实在可惜了，这样一个才子。”暄梐感叹道，“他若一心在宫里做琴师，这辈子不管怎样也能过上好日子，后代也可养尊处优。为了他的名节，朕才决定杀他，这样，诸持国旧民便不会再侮辱唾骂他。”

暄沪不明白：“诸持国已灭多年，那些旧民都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会还有人想复国吧？就算有，他们有什么实力与大衍抗衡？这是历史的必然，民众终会了解。我认为，若父皇准许他回去给爱人扫墓，以礼相待，世人必会称颂。而东谷微扬本人，应该也会看到父皇的帝王之道，相信您能治理好天下，安心待在宫里。”

至于天香，暄沪知道她的身份，自然说什么也不相信她会是叛党，或是奸细。尽管她确实收留过一个叛党，并为其止血包扎，但也仅限于此。

严格说来，这不是什么大罪，关她几天惩戒一下也就是了。常言道，不知者不为罪，天香不知道那是叛党，只是看他受伤不忍，才会出手相帮。一个敢于只身冒险去救驾的年轻女子，若知道那是叛党，怎么可能救他。

暄梐心里有数，知道三子喜爱天香，一向护着。可事关重大，他也不能因为三子护着就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东谷微扬，暄梐知道这个人的心性，他能熬过十年，却又在此时离宫出走，必是抱定了与大衍作对的决心。不管东谷微扬此去会不会集结军队与朝廷对抗，他都是个危险人物。更重要的是，东谷微扬掌握了许多宫廷秘密，这也是暄梐严令禁止他出宫的主要原因。

一旦东谷微扬出宫之后投靠叛军，不但能得到诸持国旧民的爱戴和信仰，还能为叛军提供许多帮助。而这，相当于重型炮弹，会对大衍造成强有力的打击。

暄梐是皇帝，不能不考虑这些。当然，他也想过，如果东谷微扬真的只是去扫墓，然后想要隐居，那就不用管。可事情最怕就是万一，谁能保证东谷微扬回去之后隐居，不问世事，且对朝廷的秘密守口如瓶？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完全保守秘密的，唯有死人。

“天香，确实不像奸细，但，谁又说得清楚？”暄梐心情沉重，语气也缓慢而迟疑，“你不是说过，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么？朕一直问你，她到底是什么人，你总不肯说。如今到了这份上，还是不愿透露么？她的身份关乎生死，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朕杀她吧。”

暄沪当然不愿意看到父皇杀死天香，她还有大用呢，他对她的培养才刚开始，怎么能半途而废。再说，她是丞相大人的女儿，这个身份以后迟早要公开，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又是忠臣之后，自从相府出事后几乎一直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叛党或奸细！

可现在问题是，天香背上的纹身是轩辕家族的徽记，而他和天香此前并不知晓。他深恐轩辕家族的人追查此事，他们二人都会倒霉。恨只恨他幼时虽听帝师说过却忘得一干二净，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徽记的样式，如今知道，却已晚了。

思考了片刻，暄沪才说：“父皇，我找你，是想验证一下。”

暄梐抬眼道：“你不用说，朕也知道你想问什么。朕并没有派人去将天香带走，也和你们说过，她有可能是被叛党挟持，或，唔，与东谷微扬一起……说不定，就是东谷微扬带走她，想以之为人质。天香就算不是叛党，救助叛党也是大罪，朕不能毫不惩戒。而她突然消失，这后面或有阴谋。你是不是怀疑，其实就是朕偷偷派人捉了她，把她秘密关起来？”

既然父皇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暄沪也就不再隐瞒：“父皇，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她。但，母后呢？”

“什么？”暄梐一震，“你是说，天香是被你母后带走的？”

暄沪反问：“难道不是？父皇不好出面，就让母后悄悄派人把天香抓走，还关在水牢里，让她面临被水蛇咬死的危险！父皇，天香不过是帮一个叛党包扎了一下，罪不至死吧，您为何这么狠毒！”

暄梐眼珠一转：“别胡说！宫里根本就没有水牢，这话从何说起？你母后也不可能这么做，这一定是误会，谁告诉你天香被关在水牢里面临水蛇咬死危险的？”

暄沪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忙掩饰道：“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