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2.第862章 胡三七的故事2(2/3)
才是财富,这在无论东西方都是试用的。士绅原先的主要投资手段,只有购买土地,他们的眼中,只有能够种出庄稼来的上好田地,才是唯一稳定可靠的财产保障。要不就是把黄金或白银铸造成上百斤一个的大锭子,藏于家中地窖或者密室,让小偷即使摸进来也拖不走,当然若是碰上强盗就没法子了。
按照士绅地主们的思路,购买田地收租是最稳妥的经营方法。在中国的古代社会,土地始终是保值能力最强的财产,不需要复杂的知识,也不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就能有稳定的收入。即使遇到战乱,只要把地契藏好,等到世道恢复太平再拿出地契,不管有没有改朝换代,官府都会认账,哪怕佃户在战乱中死光了不要紧,只要再招佃就是,反正流民多得是。(当然前提是那官府长官不会有个小舅子忽然看中你的地皮)
虽然那种办农场的农业资本家经营方式,或许能够赚到更多的利润,但毕竟既麻烦又耗费精力,还有经营失败、破产赔本的风险。哪有放地收租、把一切风险都转嫁到佃户头上来得轻松?正如在现代社会,某人若是继承一家公司做买卖,绝对要比继承一座房子收房租,要更加辛苦得多,而风险也要高得多。
但这种轻松的活法有一个前提,就是务必要让天底下的佃户都只有老老实实给地主种田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最下贱的佃户都有了更好的活路,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整日喝酒吃肉的,他们还能安心给地主老爷们做牛做马吗?就算还是给老爷们种庄稼,他们自己也要吃掉一大部分,还能有余粮交给地主老爷?
简单来说,对于租佃制下的地主老财来说,为了保证劳动力的廉价,穷泥腿子如果生活得太好,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制度,如果想要发展经济、实现工业化的话,都一定要消灭地主阶级,才能释放出被束缚在土地上的大量农村劳动力。
同理,哪怕只是为了维持这种极端残酷的剥削制度,地主老财们也得让天下大部分的穷泥腿子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还得鼓捣出一套理论来自圆其说,为自己的巧夺豪取、残酷剥削来撑腰。如此长期持之以恒的颠倒黑白之下,久而久之,就营造出了一种极度畸形的社会观念“人将相食”这四个字,对身处地狱的难民而言自然是刻骨铭心。可对官宦士绅而言,那就是四个字而已,和“道德沦丧”“伤风败俗”之类没什么差别,比起那个“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他们可能就多了一点常识,知道肉比糠值钱而已。
饥民快要饿死怎么办?谨守圣人教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尔等就该做“安安饿殍”才对。
帝都的贼人让快饿死的饥民吃上了饭?小恩小惠而已,哪有我们教化万民的恩情大?尔等既然养活不了自己,就该遵从圣人教化,安心去死,怎么可以无耻地委身于贼呢?真是无君无父,让祖宗蒙羞,罪该万死!虽然你们从来没读过书,但也要像伯夷、叔齐那样不食周黍,饿死首阳山,才叫做有骨气啊。
明朝的士人一向都喜欢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同时自己却只肯享受圣人的待遇,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之中,世界就该是围着他们转的,如果有什么事物违反了这一认知,就说明这事物不该存在。
当然了,地主们内部也说不上和谐,讲究的都是血淋淋的玩意儿,某个没有靠山或者失去靠山的地主一夜之间发现自己的土地在官府的档案上是属于其他人的,进而全家都变成了奴仆,也不是不可能的。
每年固定的械斗争夺水源田地几乎是家常便饭,这本是争夺利益,以及族长趁机收揽权力的机会,自然是有人热心于此。
因此人家才没有什么阶级兄弟友爱的心思,完全都是赤裸裸的吞并抢劫了。
胡家原本算是临沂一霸,家里人口多,实力强,还依靠将家中yòu_nǚ献给几十岁的衍圣公玩弄,得了个帖子,可以以衍圣公家的外系自居,自然更是凶横,这才是为什么可以直接大咧咧的就要灭了那些回归临沂的流民占据田地的缘故。
但现在倒了霉后,却是没人肯认了,那师爷不见面,县令根本不受理,连个写状纸喊冤的也没有人。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曲阜告状去!我要去告御状!”
听了戏文多了,人民有了委屈冤屈,总是要去告御状,总有可以给予解决的人。
但下一刻,门口一个壮班的汉子随口一句,就将所有的嚣张气焰打消了,“人就是帝都来的。”
胡家的人方才醒悟,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天可怜见,那帝都来的人物,为什么投宿在那群无用流民家里,哪怕他们来了胡家,还不是得拼命好好招待?
胡三七没有了主意,事实上几位叔伯什么的,还有前晚武工队突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逃脱的人,聚集在县城的也是有几个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有说要去帝都告御状的,但地方上的小人物连帝都在哪里都不知道啊,吵嚷半日后,才发现该吃饭了,而众人都已经饿了几日。
忽然有人有了主意,说要去衍圣公府上喊冤,这个主意还不错,族里可是将一个七八岁的女儿送上府上为奴啊,这么大的面子,还不是要有回报。
这里,胡三七手中的钱就成了香馍馍,虽然胡三七百般说自己还要拿钱想办法贿赂大军,救父母,但那些叔伯吼叫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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