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价值(1/2)
宋氏本顺着丈夫的牵拉而欲坐其身旁,谁知听到这样的回话,顿时瞠目,不可思议的喃道:“和、和亲?”
反应过来,也不再入座,就站在踏板上低头瞅着对方,“侯爷,那左谷蠡王是想求娶咱们家的哪个姐儿?”
倒也不是说特别惊讶,毕竟早时有过揣摩,心知来人多半与琼姐儿有关,但亲耳所闻,仍不敢当真。
然以丈夫的性子,又怎会空穴来风?
显然是那位突厥使臣做了什么、说过什么。
“府里的姑娘都养在深闺,你觉得除了琼姐儿,还能有谁会被外人惦记?”
“琼姐儿?她怎么会认识突厥人?”
宋氏分外费解,可不等答话,接连又道:“那龚家二爷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她眉头难舒,自言自语的长叹再道:“唉,人说一女百家求,琼姐儿这样高调,也不知是福是祸……”
“招惹个异邦之人,何来的福?”
德安侯显然余怒未消,捧起手边的热茶不待揭开盏盖又重重放下,表情颇有几分些激动,“荣国公府平日打着让琼姐儿多接触世面的名号,给她长这等见识,可真是用心良苦。
我刚问她,还不肯说,替她外祖家掩饰呢!”
见长女那般袒护外人,德安侯又气又怒。难道自己身为她父亲,还不能知道这些?
他知道被人知晓周家私下结交外族会有影响,可那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岳家,这些年来亦没少走动过,难道他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会随便对外说?
女儿这显然是不信任自己。
当时让小厮将陆思琼送来锦华堂后,德安侯独自在书房里坐了许久。
为人父到这种地步,亦是他的失败,反省过后,心知是自己往日对家事关注力不够,方造成如今儿女对他畏多于敬。
伸手撑在额头。轻声同妻子低诉:“你说在琼姐儿心里,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配做她父亲?”
“侯爷您说的哪里话?琼姐儿是个知心的孩子,怎会这样想?”
见丈夫失意,宋氏连忙替他揉肩解乏。满目温柔的笑道:“您在外辛劳,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平日虽说在内宅的时间不多,可心里是惦记孩子们的。
琼姐儿素来懂事,知道您对她的疼爱,怎会曲解这份关怀?
现这左谷蠡王的事。牵扯又广,她是女儿家,难免脸皮薄。您直接问她,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自家父女,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德安侯仰头,不太认同的问道:“那她同我开不了口,你是她母亲,怎么与你也不肯说?”
话落,察觉肩上双手停滞,方意识到话有不妥。
宋氏。并非琼姐儿生母。
琼姐儿又被周家养得心性高,这么多年来表面上称她母亲,怕是私心里根本没瞧得上,又怎会如寻常母女般说体己话?
伸手搭上自己肩上的手,紧紧握了让她坐下,德安侯宽声开口:“这孩子从小与府里都不亲,我知你是尽心了。
其实也不怪琼姐儿,要怨也是怨周家。
可周老夫人与沐恩郡主均不是没谱的人,琼姐儿再怎样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怎么能让她接触外邦人?
且不说左谷蠡王。便是景凡那孩子。男女有别,周家怎么能放任他们私交?”
他有种自家闺女被人教坏了的节奏,是以对素来敬重的国公府颇有意见。
“这、妾身也不清楚周老夫人的想法。不过琼姐儿是她亲外孙女,总不会害她。想来是好意。”
宋氏让丈夫舒心,续言道:“何况,不提其他,独永昭伯府家的这门亲事,便是极好的。蕙宁公主家的公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少年俊秀,旁人家姑娘可都羡慕着,也就咱们琼姐儿有这造化。”
“亲事是好,但现在扯到和亲,还不知要如何呢?”
德安侯何其不知与龚家的联姻是天大喜事,就是现在因为呼韩邪的到来而心里不舒坦,方显得对周家意见颇多。
夫妻多年,宋氏知其心结,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满周家多年来将琼姐儿养在国公府里,迫她们父女分离。
毕竟,他与周氏仅得二女,当年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未淡去,大姐儿便夭折离世。后来好容易盼来了琼姐儿,正想疼爱弥补,谁知没过多久随着周氏病逝,连唯一的寄托都被周家接走,心结已久。
只是他平时公务繁忙,没有外露这份情绪,也就自己这个枕边人,在刚过门之际总能听到他的念叨,担心琼姐儿在外过得如何。
此刻,宋氏反握住丈夫,暖暖的手心似能传递力量,给予对方安慰。
须臾,话题没有再继续,宋氏徒然开口:“对了,瑾姐儿病了,侯爷可要去看看?”
德安侯对王氏母女说来并无多少感情,这些年每每看到王氏,便想起当日对亡妻的愧疚,多年来鲜少进她屋子。
也就是瑾姐儿,念着是自己骨肉,逢年过节亦会过问几句,可要说感情,远没其他孩子多。
现在闻言,先是下意识的皱眉,不耐道:“是得了什么病?”
陆老夫人虽然没将琼姐儿的身世告知儿子,可无缘无故要圈禁孙女,不与宋氏明言,儿子那总是要交代几句的。
是以,本就因王氏手脚不干净而对陆思瑾生出反感的德安侯早就知晓了庶女的所作所为,曾亲自进过兰阁,说了些训诫的言辞,之后便再没管过。
对于这等女儿,他深引以为耻。
可家丑不外扬,而甄家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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