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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坏处呢?”程阳沉吟着问道。
“嗯,果然不愧是我的后代。”陈清赞许的点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任何一件事,只有单面性,通常有好处就会有坏处,你所遭遇的亦不例外。比如这一次,坏处有,而且是一定有,只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和见地,无法预见到这坏处所带来的后果,一切只能依靠你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陈清的话语令程阳的心变得沉甸甸,不过片刻之后便又重新晴朗起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现在所要做的并不是做无谓的担心,而是要把这一切的有利条件都利用好,如此而已。
乱葬岗,鬼火飘动。
到处是裸露在外的枯骨和腐朽的棺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几只秃鹫栖息在岗上的一棵枯树枝上,将光秃秃的脑袋埋藏在翅膀下。
哇的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这乱葬岗夜的宁寂,随后就是一行人缓步从岗下走了上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正是从这一行人中发出。
这些都是女人,她们穿着月白色的长裙,脸上青一色的黑面纱。前头的两个女子手持火把,随后是两个手抬着三尺来长棺木的女子,在她们身后,几个人架着另外一个女人,哭声正是她所发出。
这哭泣的女人浑身是血,衣裙下摆上血迹斑斑,额头上包着白头巾,她是唯一一个没有戴面纱的人。她脸色苍白,嘴唇无血色,一脸的疲倦,看起来刚刚经历了一场耗费精力的事。
每走一步她都会哭几声,声音撕心裂肺,惊动了熟睡中的秃鹫,它们拍拍翅膀飞到半空,好奇的打量着下面的队伍,很快便心情愉悦起来:这些人又送来了宵夜,或许是明天的早餐。
风十三娘走在队伍的最后,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刚刚跟筱月儿,也就是她们邪月阁现任的阁主争吵了一番,身为首辅长老,她的心情怎能会好呢?
“大长老,到了。”一个弟子轻声道。
“哦,那就开始吧,把蓉儿拉开,你们要好生安抚她。”风十三娘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她吩咐手下,“蓉儿刚生过孩子,身体需要好好调理,你们都是过来人,照顾她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是!”几个弟子齐声应道。
风十三娘的目光又投向山岗上,几个弟子已经抡起搞头开挖,这一幕触及了她心底深处的那件事,那件让她毕生都痛苦不堪的事。一个踉跄,两行泪流了下来。
“孩子……”风十三娘喃喃自语,忽然间耳畔传来一阵清幽的丝竹声,她脸色顿时为之紧张,急忙转头去看。
半空中一阵香风四处吹拂,一条白色身影如梦似幻飘过星空,旋即就站在了她面前。
“阁主!”风十三娘毕恭毕敬的道个万福,“这样的地方,污了您的眼睛。”
来者正是筱月儿,她看了一眼山岗,原本平静的眼睛里顿时溢满愤怒。
“看来我这阁主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尽管声音十分平静轻柔,但是语气是何等的愤怒。筱月儿手里拿着碧色的长笛,浑身都不住的颤抖着。
“这是我们邪月阁千百年来的规矩,无从更改。”风十三娘低声道,“一切还请阁主从大局出发……”
“大局?大局就不需要考虑蓉儿母子的性命了?蓉儿本就患病,命不久矣,这个孩子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生下来活泼可爱,你们就这么容纳不下他?”筱月儿怒道。
“唉。”风十三娘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看到了筱月儿眼角闪动的泪光。
“这么说,我的那个儿子,你们也是一并要处死咯?”自从把天佑从开阳山抱回,筱月儿就没再隐匿他的存在,因为她下定决心要破除这个坚冰,这个邪月阁关于男人的坚冰。
原本以为自己做了阁主,一切都会顺利起来,没想到长老们的力量以及上任阁主的作用都像是一座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她的头顶,让她喘息不得,“阁主,老师说过,您的儿子例外。”风十三娘道。
“老师,老师!什么都是老师!”筱月儿有些不耐烦了,自从她接任阁主,感触最深的就是,原本以为风光无限,独当一面的邪月阁阁主,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罢了,那个自称老师的人,时时处处都在幕后操纵着这个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大宗门。
风十三娘紧张起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提醒道:“老师的眼线遍布各处,阁主说话行事还是要注意一些。”
筱月儿猛地一甩袖子,失望的看着风十三娘,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还是月儿从小就认识,从来都仰慕的那个十三姨吗?那个英姿飒爽,洒脱不羁的女人她去了哪里?”
风十三娘苦笑不已:“阁主,您还是太天真了。在如今这世道,只要是女人,哪个能够真正的洒脱起来?老阁主如此,您也如此,我们为情所伤,为男人所弃,哪个不是一身满心的伤痕?”
“所以我们就注定要去恨?注定要杀死自己的亲骨肉?”筱月儿冷笑道,“那个所谓的老师,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也是男人吧?”
风十三娘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筱月儿没再管她,而是将目光投向已经哭的昏死过去的蓉儿:“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想到她们居然会给你下了催产药……”
原来筱月儿下定决心要改制,要破除这腐朽的规矩,她要从最近几个月待产的女弟子开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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