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兄弟、有难同当(1/2)
正午已临。
彻夜无眠,给士兵们披麻戴孝,又心犹父王安危的杨辟邪站在南门城楼,眺望军营,任凭西北风撕扯着身上的麻布。
忽然,他顿觉整个县城嗅无人声,毫无生气,仿佛整个县城都陷入了哀伤凄寂之中难以自拔。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才组建了一幢铁甲重骑只不过一念之差,就瞬间被毁灭了,连一块铁片也没留下。
他恨自己经不住杨征南的蛊惑。
他恨杨征南无视他的威严,不等他下令便动攻击。
那可是他将来争夺武兴王的本钱呐,就这样被神物毁灭了。
他鼻腔一酸,很想躲入角落里大哭一场。
渐渐地,他的双眸红了起来。
从小受儒学引向的他,一直认为只有匹夫一怒才伏尸两具,流血五步。
他自认不是匹夫。
但自从他所依仗的重骑力量被灭掉后,又懵懵懂懂地在那可恶童子面前出丑,便觉这是奇耻大辱,唯有血流五步方才解恨。
于是,他紧握拳头,止不住就要跑下城楼,带队冲进军营,将那可恶童子碎尸万段。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更是一个敢于抗争命运的人。
所以,他对世子之位一直虎视眈眈……
黑云低压,阴风怒号,寒切入骨。
未时刚至,带上祭品,前往那座大坟祭奠的披麻戴孝人们,扶老携幼,66续续地从洞开的南门入城,跌跌撞撞。虽没了那昨晚闹到天亮,一刻不息的撼天动地呜咽哀嚎,但仍是悲悲戚戚一片。
他斜睨着并肩而立在箭跺前的族兄杨征南,藏怒宿怨,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心境,不将心里的丝毫怨恨泄露出来。良久才冷声问道:“征南将军,汝觉王上此行妥否?”
“妥若何?不妥又若何?”蔫头耷脑,浑没气势的杨征南死盯着军营,幽森森一笑,道:“愚兄早就谏言王上献山川图于南梁,蛰伏待机,可王上听了吗?今这徒附道庭之策虽不称臣纳捐,能让族人修生养息,但却要面对南梁外臣那虎视眈眈之开疆拓土压力啊!若西魏喘过气来,刀兵必起,战火必燃!”
杨辟邪见杨征南言辞依旧充满自信,心里怒火顿起。他忍了又忍,努力克制着脾性淡淡言道:“王上久居洛阳,认为东西两魏必将对峙三十年以上方才能让一方称臣。今东西两魏争锋,南梁强盛是不争之事实。若得山中宰相,如今之道庭宫主从中斡旋,实乃上上之策也。”
“但殿下可知南梁地广人稀,因被夷僚人三方包围,萧菩萨又施行亲王、郡王镇州郡,目前看似强于东西两魏,江山稳固,但萧菩萨若薨了呢?那些实力强大之亲王、郡王是否乖乖对太子萧纲称臣,还有待两说……”
杨征南忽然外放英华,转身拱手,甚是笃定地进言道:“今殿下若投靠宇文丞相,参与东魏战争,在战争中聚拢流落在关中、西凉等地之族人来壮大队伍,等南梁有变,便可夺取益州,成就霸王基业……”
“够了!”没等杨征南说完,杨辟邪怒声一吼,忽起掐死杨征南的冲动。立时转身开,呼呼喘气。焦躁的踱步声一阵紧似一阵,传达着这位颇有雄心的殿下心境。
良久,杨辟邪很不解气地气转身叱责道:“汝还不死心?崽卖爷田心不疼,说多容易啊,军队呢?军队在哪?悔不当初听你怂恿,商队没灭掉,茶叶没抢着,反将一幢重甲骑军全给毁了,那可是寡人近十年的心血呀!”
主子不高兴了,贴墙而立的内侍,宫女们站立得更加肃穆,喘气声也比刚才小了许多,无比垂倾听着杨辟邪那焦躁的脚步声,偷偷传递着惊赫的眼神。
杨征南脸上浮起苦涩神情,几次张嘴欲狡辩,却只能不停地滑动着喉结,将所有的说辞混合着浊气憋在胸中。趋前两步俯身下拜道:“殿下息怒,节下知错,尚希见宥!”
浑身颤抖了很久的杨辟邪转过身来,仰天长叹道:“哎——时也,运也!算了,算了……起来吧,说起来寡人也有错,以为铁甲骑军天下无敌,哪知……唐家能拥有这等神物,族兄多安排些人!”
“嗨!”杨征南很有气势地应诺一声,规矩一礼后抬起身来公似的脸色,想了想,自我开脱着喟叹道:“一幢铁骑被灭,对我武王国而言,实力大损,节下也是心如刀绞……”
“然北国乃是东魏势强,今年开春,大行台尚书司马子如便率大都督窦泰、秦州刺史韩轨等攻潼关。而高欢大丞相却率大军在蒲坂架设浮桥,这是东西两魏大战之迹象!若抢得唐家三十六辆大车和茶叶,便可再组建一幢铁骑,等西魏败亡之时出兵秦州,构成俯瞰关中,窥视益州之有利势态,可惜……唐家怎可拥有这等神物呢?”
“汝问寡人,寡人问谁?”杨辟邪一翻白眼儿,没好气反诘。
“等节下见过王上,立马安排人潜入巴东……”杨征南讪讪一笑,赶紧讨好道:“若是咱们也拥有那等神物,殿下之雄心壮志很快就能达成。”
“别说这些没用的!”杨辟邪一甩大袖,烦躁来回踱步,深思道:“寡人虽然粗鄙,却也是走遍大江南北之人,岂不知实力决定一切?寡人很不甘心这谋筹十多年之心血,被神物短瞬间毁灭了还要蒙在鼓里……”
“寡人知道汝一身本事尽得大眼族叔真传,但那唐家夺魂堂之威名想来族兄应是知道,汝一定要叮嘱刺探消息之人千万别去招惹唐家,能得到蛛丝马迹……寡人就足以了却心愿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