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节 勇士们 5(2/4)
罗伯特·卡帕事后激动忘情地写道:“这一刻,我感受到了这个民族的魂魄!中华之魂!龙之魂!啊,我突然间想起来了,南京军的荣誉称号不就是‘龙魂军’吗?这支军队真是龙的军队啊!”靠着数百名侦察兵和特种兵的搜索探路,第77师的夜袭敢死队一路快速而隐秘地前进,在凌晨三点多抵达目标地点的北部,呈现在他们面前是一片烟与火组成的焦土,无数被烧得只剩下光秃秃树干和一些较粗树枝的树木,犹如无数鬼怪般密密麻麻地汇聚着,遍地倒满了枯木焦炭,积满了草木灰烬,偶尔可见到烧焦的鸟兽的尸体,大火虽然基本熄灭了,但余火星星点点,映照得夜空和烟云闪耀着暗红色的光亮,并且浓烟滚滚,被暗火继续烧着的树木冒出乌云黑雾般的浓烟,昏天暗地、遮日蔽月。穿过这样的地带,火焰的威胁其实并不算大,虽然火焰带来高温和缺氧,但真正的威胁还是浓烟。
“弟兄们,按照计划,准备五分钟!”孙天放吼道,然后点起一根香烟。
方先觉笑着道:“旅座,别吸烟了,等一下你不想吸都要吸,满鼻子都是烟,空气里都是烟,老烟枪们要有福喽!”
刘峰岭深深地吸着火场边缘的空气,由于刮着北风,火场的烟气都被吹向南方,所以火场北边的空气还算是比较清洁的。“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这辈子喘的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刘峰岭苦笑着,然后戴上防毒面具。
敢死队员们纷纷戴上防毒面具。
南京军素来高度重视化学战和防化学战,几十万前线部队基本上人手有一个防毒面具,虽然蒋纬国不确定苏军是否像日本人那样拥有大量的化学武器,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南京军在苏联战场上的部队还是严格地装备着防毒器具。此时,敢死队员们自然都携带着防毒面具,并且携带了很多的湿毛巾。在正式踏入火场时,官兵们都在附近找被大火融化开的泥坑水坑,跳进去反复打滚,把身上的军装和棉衣都弄得湿透。在北亚的寒冬里,棉衣本是用来保暖的,但此时,棉衣的作用是浸透水后防火、抵御高温。官兵们捂得十分严实,双手也都戴着手套,防毒面具里戴着口罩,脖子上扎着毛巾,但手套、口罩、毛巾跟身上的衣裤一样,都是湿的。
“前进!”孙天放第一个走进了火场,方先觉跟在后面,用戴手套的手拉着孙天放的武装带,后面是刘峰岭。官兵们都这样,排成了几条蜈蚣一样的队伍,后面人拉着前面人的武装带,依次地向前走动。每支队伍最前面的官兵都拿着指南针和手电筒,因为浓烟太稠密,加上此时是夜里,更加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打开手电筒,也照不到几米远,空气里漂浮满了不计其数的灰烬微粒,把手电筒光柱阻挡得严严实实。官兵们基本上都闭眼睛走路,因为队伍最前面的官兵睁眼看路(其实是看手电筒,根本看不到路),后面官兵只需要拉着前面官兵顺着前面官兵走就可以了,睁开眼睛也没什么用,周围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并且钻进防毒面具里的烟尘还会刺激到眼睛。
三千南京军敢死队员以“下火海”之势进入了火场。
刘峰岭在事后叙述道:“...这个过程真的很痛苦。开始时,为了防止衣服被余火给点燃,我们都把浑身弄湿并且抹上了很多的烂泥,使得我们就像一群会走路的泥人,这里可是北亚,并且还是寒冬,我们立刻感受到原本保暖住热气的衣服变成了冰箱,寒气就像钢针般刺进来,皮肤完全跟湿漉漉、冷冰冰的衣服粘在一起,刺骨的寒意钻到了骨子里,冻得我们纷纷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短短几分钟,北风一吹,我们从泥人变成了泥俑,浸透泥水、抹满烂泥的衣服冻得就像古代军人的盔甲,硬邦邦的、沉甸甸的,就好像把我们装在陶罐里,冰冷彻骨,身体都冻得没有知觉了,特别是关节部位,衣服冻成了一块疙瘩,腿差点儿没法弯,胳膊肘差点儿没法拐,我们互相开玩笑,这样倒好,披上铠甲了,苏联人子弹打过来也不怕,因为我们刀枪不入。出发后,我们的动作非常笨拙,就像一群木头人在走路,膝盖没法随意弯曲,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我苦笑,如果苏军此时发现我们,我们简直就是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活靶子。不过,这个情况很快就被改变了,走入火场后,我们慢慢地感受到,我们的‘铠甲’开始变软了。我们横穿的地带原本是原始森林,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树木都被烧成了木炭,没有可烧之物,火势自然大大降低了,但余火和暗火还是很多的,我们就像一块快自动走上烤架的烤肉,脚下和身边都是在慢慢燃烧着的木炭。由于烟熏火燎,空气不但浑浊肮脏至极,并且温度很高,一百度没有,起码七八十度,部分余火暗火比较旺盛的地方肯定有几百度的,热腾腾的空气慢慢地融化了我们已经冻结起来的衣服,我们走得越来越自然,关节处的冻结首先被解除了,然后就是全身,接下来,我们走得‘十分舒服’,因为原本裹着我们全身的寒气逐渐地变成了温气、热气,被空气给加热了,弟兄们人人浑身流水,那是事先浸透衣服并且跟衣服冻在一起的泥水被融化了,原本冻得结结实实、犹如石头的烂泥也重新变成烂泥,簌簌地从我们身上掉了下去,但再接下来,我们就走得不舒服了,因为热气的温度逐步超出人体感到舒适的范围,变得热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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