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节 后劲不足(3/5)
趾头,两腿上大面积冻伤冻疮。“没有冻坏命根子就好。”张云说道,周围军官都露出苦涩的笑。战场上很多细节都是不太好明说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文明不雅的事实也是事实。冬天的战场上(特别是原先历史上的抗日战场上),中国军人们缺乏御寒衣物,为防止手指冻僵而无法开枪无法拼刺刀,所以他们在睡觉时或闲暇时都把手放在裆部,因为那里“最暖和”,能尽量让手部得到保暖。
柳无垢在大胜关采访时,在伤兵医院里遇到一个伤兵,她看到那个伤兵四肢五官都健全,身上也没有弹孔刀伤等,但整个人缩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着泪。柳无垢觉得很奇怪,上去询问,这个伤兵神色很惨然地道:“我在堑壕的冰水里泡了八个小时,一直忙着打鬼子,撤下来后,我突然感觉...感觉我...”他露出一个难以启齿的表情,“那里疼得厉害,剧痛无比,请军医查看了一下,军医说我的...那两个东西(gāo_wán)已经在冰水里冻得完全坏死了,只能切除掉。”他呜呜着捂脸哭泣道,“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我家除了我以外就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我家就我一个儿子、一根独苗,现在弄得彻底断了香火了,这可怎么办啊!”
面对这个嚎啕痛哭的士兵,柳无垢哑然无语,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在这个晚上的战斗中,第16师团第30旅团第38联队一个大队猛攻大胜关外延的一处突出部阵地,连续进攻三次都被击退,因此日军集中炮火展开轰击,排挤后,日军一拥而上,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这个阵地,阵地里的两百多名南京军官兵都被炸死在堑壕里,日军奇怪“这些支那兵为什么不躲不闪地挨炸”,看清楚后才知道,这些南京军官兵都站在齐腰深的冰水泥浆里,两条腿都冻得麻木僵硬,所以日军炮弹落下来时他们根本没办法躲闪。这些南京军官兵宁可在堑壕里无法移动地坚持战斗也不放弃阵地。
蒋纬国打击日本人是不择手段的,在他的思想熏陶下,他的部下们也一样。2月2日时,第16师团得到来自第114师团的四个步兵大队的兵力支援,对大胜关再度发动全面的强攻,两万余日军在一百多门重炮的火力支援下,疯狂进攻大胜关,守军官兵们殊死奋战,杀伤了两倍于己方的日军,但日军炮火极度凶猛,要塞被轰击得千疮百孔,整个防线濒临崩溃边缘,守军伤亡惨重。张云急切地向上级和友军求援,雨花台的第88师第203旅抽调一个团赶赴大胜关,结果日军早已准备数十门火炮瞄准向大胜关和雨花台之间的通道,一顿暴风骤雨般的炮击后,第203旅增援大胜关的这个团伤亡过半,团长阵亡,全团丧失战斗力,无法再战。
接到报告的蒋纬国又焦急又心痛:“真没办法援助大胜关了?”
“有的。”萧爻提醒道,“陆上不行,江上还有。”
正在南京附近江面上的中国海军长江舰队的纬国号驱逐舰和大同号炮舰随即参战。此时长江上共有两支“长江舰队”,一支是中国海军的,一支是日本海军的,但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双方以下关码头(浦口区)为江上界线,日军舰队在上游,国军舰队在下游,因为日军舰队若到下游,肯定会遭到紫金山炮群的猛轰,还会遭到国军鱼雷艇编队的攻击,国军舰队若到上游,肯定会遭到日军舰队的攻击,所以双方“互不侵犯”。大胜关在下游,附近江面被国军舰队控制,因此纬国号和大同号是可以参战的。
两舰参战后,立刻有力地扳回了大胜关局势。纬国号的5门127毫米主舰炮和大同号的2门120毫米主舰炮不断地齐射,围攻大胜关的日军随即在电闪雷鸣中成片成片地血肉横飞。日军急忙展开反击,轰击大胜关的重炮群被分出一半以轰击江面上的纬国号和大同号,两舰在江面上一边竭力规避躲闪一边继续为守军提供炮火援助,恶浪滔天间,大同号连续被三发日军炮弹击中,全舰霎时在大爆炸中分崩离析,断成数段沉入长江,不到三分之一舰员幸存,同时,纬国号也被一枚日军的240毫米重型榴弹炮正中舰上粮仓,但炮弹并未爆炸,是哑弹,如果这发炮弹正常爆炸,纬国号肯定会被炸得稀烂。
当纬国号舰员们浑身冷汗地把这发哑弹推入长江时,纬国号的舰长、大同号的前任舰长喻诗航痛心疾首地看着附近江面上正在沉没的大同号。大同号虽然是清末老舰,但战功赫赫,特别是被编入长江舰队后,更是大放异彩,无论是南京保卫战还是南京战役,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曾在日军枪林弹雨中毫发未伤、全身而退,但此时跟纬国号一起出击,却折戟沉沙了。
“水雷!”喻诗航正痛心着,周围舰员突然一起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黑沉沉的江面上,一颗水雷晃晃悠悠地漂了过来,应该是中国海军布雷部队自己布下的,纬国号在狭小的长江水面上无法进行大动作规避,眼睁睁地看到那颗水雷撞在了舰艏侧舷处,并且还是一颗三百公斤级的重型水雷,足以炸碎纬国号的舰艏。
用喻诗航的话说,“在这一刻,我和弟兄们都咬住牙、闭上眼,心脏也一下子都停住了,我想问候海军布雷部队的全家,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这种有己方军舰活动的水域内布雷的?我当时想,我真倒霉,刚从炮舰舰长升为驱逐舰舰长,结果在同一时刻,我又丢了我的炮舰又丢了我的驱逐舰。我浑身绷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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