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面包师的葬礼Ⅹ(2/3)
灯影凄迷,露华零落,一双烟眸斜盼,按着音乐节奏的扭动。全屋子的人都发出一个叹慕的呼叫,风琴庄严深沉,鼓点如雨雷鸣,琴声逐渐紧凑,高昂坚强,发出一阵异常明快的高音,一群鸟儿受惊的飞腾起来,在隐约可闻的低音烘托下,拍打翅膀,上下盘桓。这时他右脚前进,她的左脚并在自己另外一只脚的旁边,脚尖着地,但不支持身体,她的重心依旧在右脚,他后退,她前进左脚,以右脚为轴旋转,像一片羽毛,一枝柳枝,足尖踩乱了光与影。突然音乐结束了,他停下来,用细碎的脚步走到她面前,对她鞠了一躬。安东尼娅小姐眉飞色舞,像受到珍贵礼物一样的心满意足,夫人们羡慕的看着,男人们挥着帽子,所有的人都在欢呼、叫嚷、摇手帕,乱成一团,安东尼娅小姐就在掌声中一面微笑着,一面鞠躬,向舞池后面倒退出去。“你跳的真好!”安东尼娅小姐兴奋的说道,“下一支舞还陪我吗?”
“放过我吧,我快被男人们的目光杀死了。”
安东尼娅小姐笑嘻嘻地四处看,男人们纷纷侧目,忽然他发现人群中一个棕红色头发的男人正怨恨的盯着维克多,淡黄色的、直眨巴的睫毛下闪耀着水淋淋的讨厌的光芒,脸颊上明显的擦痕。他的衣服焕然一新,亚麻布裤子,轧轧作响的牛皮靴。腰间配着长剑,一只手搭在剑柄上,关节苍白而没有血色,正在极力忍耐着。她迎向他,开心的说道:“邓格拉斯,你来了,我刚才的舞跳的好看吗?”
“托妮小姐的舞姿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比的美丽动人,任何给你伴舞的人在你身边都黯然失色。”邓格拉斯目光移到她的身上,礼貌而不失恭敬的说道。
“嘻嘻,你的嘴巴还是那么甜,”她瞄了瞄他的腰间,假装好奇的道,“你怎么带着剑了,难道怕宴会有刺客吗?我真为你的忠诚而感动。到时你会保护谁?父亲还是蒂娜?”她猜测着。
“剑是骑士的第二生命,守护着它的主人们的荣誉,每个骑士都应该时时刻刻佩戴着它,随时准备战斗,也可以警告不怀好意接近善良无知小姐的家伙,或者蛊惑公正仁慈的领主。”邓格拉斯意有所指的说道,“托妮小姐,不要被一时的刺激迷惑了心智,不要被坑脏的手玷污了你的高贵的血统。”
“嘻嘻,快去找蒂娜吧,她都等急了。”安东尼娅小姐仍旧笑吟吟的,不答他的话,催促着他。
邓格拉斯对着安东尼娅小姐行礼,站起身时狠狠瞪了维克多一眼,转身走了。
“我突然发现,他的脸显老,走起路来背有点脱驼,人也不坦率,脾气也不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奇怪,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嗯,还有,明明想要,却顾忌,不肯爽快的向你发起决斗。”她看着邓格拉斯的背影,抱着手臂,歪着头思考着,一根纤细、柔嫩的手指搭在半颗熟透了的樱桃般的下唇上,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她放弃了思考,转头打量着维克多,嘻嘻笑着说道,“你比他可爱多了。”
“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这样说,别人会误解的。”他认真的说,“那是谁?”他忽然看见克里斯蒂安娜身边除了邓格拉斯外,还有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年,正弯着腰看玛丽。
“不要担心,他不是你的情敌,”安东尼娅小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毫不在意似的说,“他是我和蒂娜的兄弟,名叫雅各伯,是特洛耶子爵的扈从,难得回来一次。”只见雅各伯正在模仿牛羊犄角,跑来跑去,口中发出阵阵‘哞哞’声,和维克多站一处的姐姐不禁啧啧称奇,“奇怪,他平常不大注意女人的,怎么愿意和小孩子玩耍,今天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不过看看吗?”她问。
“等会。”维克多摇摇头。
“不用这么冷淡,我兄弟是个有趣的人,不是坏人,他会喜欢你的。”她不甘心的怂恿道。
“我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和人决斗,我很惜命的。”
“你看,我有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假如我的儿子娶了我女儿,或者自愿侍奉神明,我的家就不会因为她们的陪嫁而破产了。为了保证我们将家庭的完整,只需为贝尔纳娶一个女人,家里有女人就足够了,如果这样,我的家族肯定比现在富有!”不远处传来贝格宁男爵的抱怨。
“男爵的想法真大胆。”维克多笑着说。
家族在这个世界等级组织的结构中起到的作用一直是最基本的,家族一直是团结的核心。这一点无论何处,即使到现在依旧如此。在僻野蛮荒,为了对抗恶劣的生存环境,家庭不仅包含了相同血缘的人,还包括近亲或者朋友,部族、血亲、夫妻都可能成为其联系。家族是家族姓氏的载体,沿着父系或者母系向下流传。亲属或者说血亲的关系比家族更具有现实意义且重要,他们由各类亲戚构成。总之,家族集中了各种各样的关系,有血缘、联姻和友情,友情还可以通过教父教母的关系具体化。家长拥有司法权。但压迫同样会针对妻子、子女和年老的父亲,这是正常的事情,倘若父亲把家长的地位给予了儿子,或者分家以后到了儿子的家中,这是理所应当的。家族可能永久,家长却不免一死,于是继承便出现了。一般人都会选择长者继承法,保证了家产最大程度的不受分化,优势是毋庸置疑的。但这样一种继承方式必须保证无缘继承家产的子女的生活问题。这些子女在离家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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